笔趣阁 > 精品 > 宴飨[灵异] > 第169章
    杨淑君轻轻叹了口气,程同甫在一旁捏了捏她的肩膀。
    不等他们开口,陆献就上前一步,干脆利落地行了一个礼。
    看到他这样,虞雯丽张着嘴,反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和程勇军对视一眼,才继续道:“小陆,你们先坐。”
    现在杨淑君和程同甫坐在床上,虞雯丽和程勇军坐在床边,屋子里还剩下两个凳子,一个在虞雯丽旁边,一个在他们对面。
    程素默默拉过板凳,在陆献旁边坐了下来。
    凳子就是乡下常见的竹凳,不算高,程素坐着刚刚好,但对陆献来说却有些局促。
    他缩在板凳内,一双长腿微微蜷着,但一举一动的礼仪依旧周到到堪称赏心悦目。
    程素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几分属于文人的温润气质。
    一坐下,陆献就想说话,但是被虞雯丽拦住了。
    “小陆,我们家素素的命格特殊,作为父母,我们肯定希望她能拥有简单顺遂的生活,读书,恋爱,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拥有自己的人生,但是从她的命格恢复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程勇军便接过了话头。
    “我们知道,她这一辈子或许都会和,”他仔细斟酌着语句,避开带有冒犯意味的词语,“你们这样的存在紧紧联系在一起,说实话,我们想过,她可能会跟罗道长一起,做些道士的活计,也有可能像小时候一样,和你们成为朋友,忘年交。”
    他深深地看了陆献一眼:“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和你们这种存在有这样的关系。”
    程素低下了头。
    十年前为了她的事,她的爸爸妈妈也牺牲了很多。
    当时程勇军是第一次当班主任,虞雯丽也在评职称,但得知她的事以后,两个人都暂时放弃自己的事业,请了长假回来照顾她。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自己能做一个普通人。
    陆献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不起,”他垂眸道歉,“是我们将素素的人生带上了这条路,辜负了叔叔阿姨的努力。”
    话音刚落,他就抬起了眼,直视着对面的每一个人:“但我还是希望叔叔阿姨能够同意我和素素在一起,我能够用我的一切担保,以后只要我还在她身边一天,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以后若有别的鬼试图伤害她,我的力量就是她的力量,她受到的伤将全都由我来承担。”
    虞雯丽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此刻直视着他,丝毫没有退让:“以你的身份,既然还愿意来征求我们的意见,我相信你对我们家素素是真心的。”
    陆献看了看身旁的程素,没有说话,但神色却柔和了几分。
    这一切都落在了对面所有人的眼中,不过却没有人因此就动容。
    “现在的真心当然是真心,但真心是最容易变的东西,”虞雯丽的话毫不留情,“以你的身份,一旦变心,你转头就走,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我们家素素一个,你不要觉得我说得难听,作为母亲,我总要为女儿考虑。”
    “不,您说得很有道理,”陆献回答得很快,“人和人之间缔结婚姻,也会写下受律法保护的契书,和我在一起,素素没有这一层保障,那理应由我给她一些。”
    两人话赶话,终于说到了重点。
    虞雯丽不动声色,陆献便主动道:“我们鬼也并非所有事都能随心所欲的,想要约束我们,同样可以用契约。”
    虞雯丽似乎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趣:“什么契约?”
    “用我的心头血做引,定下受天地见证的契约,可以将我的一切都和素素共享,如果我离开,将会因此得到惩罚。”
    “那如果素素想离开呢?”
    陆献顿了顿,才道:“我可以替她接受惩罚。”
    虞雯丽点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可接下来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
    她叹气道:“你话里话外都是以后,可现在外面都是那些东西,我听说罗道长也不一定能对付那些东西,你们还差哪里有以后呢?”
    程勇军也适时和她打配合:“是啊,要是不能从这里出去,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
    陆献也面露苦涩:“叔叔阿姨,这也正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我有自知之明,若是没有外面那些东西,我又怎么敢肖想和素素的以后呢?”
    虞雯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解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献解释:“我之所以想和素素签订契约,除了想给她一个承诺,也是想通过这样带她离开。”
    “以我现在的能力,并没有能和外面那些东西一战的十足把握,但若是签订契约,素素的命格对我有很大的增益,这样我就能让外面的那些东西彻底消失。”
    说着,他看向程素,眼中情意闪现:“叔叔阿姨,我也希望素素能一直自由自在的,可是外面的威胁不消失,她就不可能拥有自由。”
    语毕,他起身,跪在几人身前。
    “叔叔阿姨,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的请求,将素素嫁给我。”
    所有人都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就连程素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陆献作为一个古代人,还是曾经身居高位的将军,想必比他们更加重视这样的观念,可他竟然因为自己这么干脆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