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精品 > 表演过度 > 第25章
    “我都不知道教过你什么。”杨学林轻笑道。
    “你教了我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次,你还记得吗?我去周秋笋导的那部电影试镜,很彷徨很恐惧很没有信心,问你该怎么办呢?然后你就告诉我,信心不是向外寻求认同,而是向内建立秩序。”
    杨学林已经不记得了。
    “你还说,只有利益关系是最长远的关系。”
    这话杨学林记得。顾云韬突然发疯,被他冷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回来找他,说是自己的错,是他好高骛远,操之过急了。
    杨学林觉得顾云韬不再稳定了,成了一个无法把握的变数,再加上他家里也出现了变故,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心底那些烦躁和恐慌到底是什么。
    顾云韬哭了很久,那好像也是杨学林最后一次看到他哭。
    他或许会去找别的金主。想到这一点,杨学林鬼使神差地说,“只有利益关系是最长远的关系,不要期待任何人会成为你的靠山。”
    一半威胁一半叮嘱。
    这句话顾云韬也记了很久。
    “这句话你说错了,世上最长远的关系应该是没有关系。”
    虽然顾云韬走得很慢,但是家门口还是走到了。
    孙助理焦急的身影也看得清了。
    “所以,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
    杨学林的一生里,遇到的几乎都是向他索取的人。他的亲爹亲妈利用他互相牵制对方的家族,他的其他亲人,自作聪明的想要他的家族权利,斗不过的就想凭那点血缘关系要个赚钱项目。朋友,他没有朋友,有些商业伙伴,酒肉朋友,簇拥在他身边也不过是想搞好关系,关键时候让杨学林扶他一把。情人,那就是更存粹的索取了,无非是房、车、包……
    那顾云韬呢,绕这么大个圈子,他要的什么?不是要钱,也不是想要继续包养他。
    孙助理总算见到人了,急忙把手里的皮草裹到老板身上,扶人站起来,一辆车轮加厚加宽的悍马等在一旁,甚至没有熄火,这辆改造的雪橇车显得无比娇小可笑。
    旁边的邻居三三两两都被这架势吸引住,端着饭碗过来看热闹。
    杨学林在等顾云韬回答他的问题。
    顾云韬耸耸肩膀说,“谁知道,或许我最后的梦想,就是跟你一起滑滑雪种种地。”
    顾云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挥挥手,和杨学林告别,“现在完成了。保重,祝你早日康复。”他甚至没有说再见。
    他想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杨学林却没有动作。
    孙助理问,“带人走吗?”
    他身后的黑衣保镖就等一个指令。
    杨学林皱着眉,“你要的,是结婚吗?”
    孙助理脚下差点一滑。
    他听见了什么,是因为连夜挖雪救主累出了幻觉吗?老板不是来收拾人的吗?怎么千里鲨人变成千里求爱了?他求爱的那个不是在学校里待得好好的?老板终于被折磨疯了?还是被下蛊了?不确定,再看看。
    杨学林继续说,“就像周秋笋和司镜若那样,你三年前说的,我如果答应你,你会跟我走吗?”
    孙助理确认老板疯了。
    ……
    雪像奶油一样裹着这个小村庄,四周的一切都像童话一样宁静安逸,顾云韬出生的地方虽然贫瘠,但非常非常美丽。顾云韬回到这里,整个人都被熨帖得十分快活灵动,姿态说不出的从容舒展,像金丝雀终于飞回了他的山。
    杨学林没有任何把握,按他的行事风格,没有十全的把握他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但他还是想试试。
    杨学林听到自己心如擂鼓,他太热了,手心冒汗,皮草裹在身上,他现在一定像个棕熊,这一点都不够帅,他太冲动了,他至少应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问这句话,而不是现在。
    肯定会拒绝。
    顾云韬已经不是曾经那只小狗了。
    “不会。”
    果然拒绝了。
    孙助理察眼观色,低声问,“老板,带……请顾先生走吗?”强取豪夺这块他在脑袋里预演过很多次了,小黑屋都准备好了。
    但是期待的一幕没有发生,杨学林没有让人上,他只是默默地转身上了车。
    “替我跟两位老人家道别。”
    顾云韬点头,“好,他们会理解的。”
    杨学林坐到车上,戴上了墨镜,整个人看上去又像不近人情的石头般冷酷起来。
    顾云韬又没忍住,从手套里伸出手去,和杨学林握了握,“别难过,杨学林。”
    杨学林嘴硬,“谁难过,你记住了,是你顾云韬不识好歹。”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却握得很紧,恨不得把顾云韬一起拉到车里拖走的程度。
    顾云韬看穿他般笑了笑,毫无芥蒂道,“等我把度假村建好了,欢迎你再来玩。”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难过,他看上去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了。
    杨学林心想,他千真万确,不是那只小狗了。
    那只小狗三年前被赶跑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孙助理十分犹豫,是应该装看不到老板墨镜底下全是水汽,还是应该回头给老板递张纸。
    第21章
    顾云韬在路口送走杨学林,回了家,家里的大鹅还是遭了殃,奶奶把大鹅炖得香喷喷的,看着顾云韬一个人回来,问道:“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