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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他在意的只有一人

    刺入胸膛的剑气直接绞碎了女人的胸腔,她连半点别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一边。

    而权野身处的青山绿水也转瞬消失,变成了腐朽陈旧的墓室,墓室四面墙上有许多如小孩拳头大小的菱形孔洞,每一个都悬挂着九角铃铛。

    铃铛连接这墓室中央的人俑,而此时人俑的已经被权野的剑捅穿,再无法发出声音。

    一扇墓门自权野前方缓缓开启,不同于之前他们进入地宫的幽暗甬道,通道明亮干净,甚至依稀可见有日光从外倾洒下来,同墓室内的闭塞截然不同。

    终于肯出现了吗?

    权野将剑从人俑身上收回,却不走出甬道,反手一挥又毁了另一个人俑,而人俑被毁之后,墓室一面墙便如尘土般轰然皲裂,露出原本雕栏玉砌的样貌。

    直到最后一座人俑被毁,一袭银衣的公子才从甬道中徐徐走出,瞥了眼周遭耗费数百年才建好的墓室,淡淡看向权野。

    “摄政王何必如此动气?”

    一截断发从公子脸颊旁飘落,他却不在意。

    “说起来这也算是前朝的东西,毁在你手上却也不亏。”

    权野对他的话毫无兴趣,他在意的只有一人。

    “她在哪里?”

    这倒是让公子有些意外,或许也算不上意外,他并不回答他的话,反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轰隆。

    甬道的一边被一道强劲的剑气击碎,这剑气擦着公子的脸过去,如果不是往右虚移了一步,恐怕整条右臂都得被斩断。

    “我再问最后一遍,她在哪里?”

    四目相对,两人互不相让,将原本宽敞的空间显的分外逼仄,最终公子冷言:“摄政王可没有筹码,若想她安然无恙,便回答我的问题。”

    权野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若她有事,我让所有人陪葬。”

    公子轻笑出声,到了后来竟是越笑越大声,连甬道内都可以听到他的回声。

    “这前朝还真是出情种,疯帝为了让他的皇后复生,不惜玷污国师,就为了开启长生泉,连死还做了个空壳子地宫,引这世上之人生祭,为了复活他早死透的皇后,连自己亲身的孩子都不放过,而你……”

    公子笑的眼角都带上了些润色,轻喘着笑道:“前朝皇室唯一正统血脉,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天下陪葬。”

    “吾真是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你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份?”

    权野看着笑的斜倚在廊边的公子,微微皱眉。

    “难以接受?”

    公子停止了笑,但唇边依旧残留着笑意:“那也得受着。”

    “就像那个疯帝,废了那么多心思,到头来发现长生泉不过是口早就干涸的枯井那样无助和绝望,最后只能跳入其中成了尘土,连渣都不剩。”

    在他平静却难掩疯狂的陈述中,权野终于开口:“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复仇?”

    “为了帮国师,亦或者为了帮国师一脉?”

    开启长生泉需要特定的条件,而其中最快速最残忍的方法,就是用长期服用长生泉以保证容颜不老的国师及其族人的骨血为引。

    国师世代守护长生泉,永不会说出泉水秘密,于是疯帝就用了极端的方法豢养圈禁,让无情无欲的国师坠入凡俗,有了孩子,便有了软肋。

    这些秘闻,他也是在他不近人情的父亲临终前才知晓,也是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公子摇头:“吾做这些,不过是觉得这世间实在无趣,找些玩乐罢了。”

    说到这儿,他随手拨弄,一扇墙便缓缓升起,露出其中的景象。

    一地的尸体,无一活口。

    而这些尸首不是别人,正是地宫的众人,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居然一个活人都没有。

    “从进入地宫开始就是幻象。”

    权野拧眉看着墙后的一切,这墙面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能够清晰无误地看清里面的景象,而墙内的人显然是看不到的,或者说他们原本能够看到,却陷入幻境看不真切,直至自相残杀到无一人存活。

    公子对墙内的景象并不意外,兴趣缺缺:“应该说,从你们踏入吾的地界开始,就已经是幻象。”

    他的目光落在萧夜白身上,颇为遗憾,但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将眼别开。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都在他的预料中,这世上之事就是如此无趣。

    若说唯一有些意外的,那便是权野早就知道叶贞是新月公主,竟还能面不改色。

    果然,有那疯子血脉的人都是疯子。

    公子漠然的目光扫向权野,淡淡道:“现在可以安心上路了?”

    话音落下,他面前的断龙石骤然落下,将墓室和甬道完全隔绝,而墙壁上菱形的孔洞中银色的液体喷涌而出,速度之快,相信只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将整个整个墓室淹没。

    “你是他的子孙,死在这长生泉下也算死得其所。”公子的声音传来。

    权野唇角微动,吐出两个字:“是吗?”

    语毕,原本还不断涌出的液体突然停止流动,紧闭的断龙石也被打开。

    断龙石后,公子已被席薇歌和秦漠野联手制住,那淡漠至极的脸上终于类似震惊的神色,虽然这神色一闪而逝。

    “怎么会?”

    或者说为什么?

    权野沉声道:“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是么。”

    公子微愣,继而再次朗笑出声,眼中满是兴味的目光。

    “所以说,你们早知这一切是计,所以故意中计,只是想引我出来?”

    席薇歌道:“你的幻象的确天衣无缝,但过于自负,你将生门设计于近在咫尺之处,不就是想看我们作茧自缚,自相残杀,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其实也的确危险,若非秦漠寒封闭五感开启生门,又发现了墙壁的异样,或许他们真会如公子所料。

    到底还是权野厉害,一早就发现不对,早早就抽调出了一拨人守在外面,否则他们现在真是全军覆没了。

    “有趣,真是有趣,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公子笑道:“只是你兵行险招引我出来,考虑过她吗?”

    话音落地,那挺拔俊秀的脸便迅速干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