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少年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五条清不由浅笑两声,抬手将耳畔长发撩至耳后,眼波如水,眼底却异常平静。

    既然少年主动划清界线,他也不必继续装出一份心怀愧疚的样子,对少年或许有几分特殊,但与他而言,现在自然是及不上安倍晴明的事情。

    麻仓好并未忽视耳中突然传来的奇怪声响,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木廊,无声吹了下口哨。

    只见他身后的庭院以及两边的木廊上陆续爬来体型渺小的蜘蛛,将出去的路完全封锁,目光再次投入房间里,一身浅色和服的青年手臂上刺目鲜艳的红色咒文开始缓慢转动,那人依旧还是那副温柔浅笑的模样,周围的布置却仿佛在告诉他,要么现在说,要么

    明目张胆的威吓。

    麻仓好的情绪一下就多了几分不爽,这态度差得也太多了吧?刚还眼巴巴的瞅着他祈求原谅,这会儿就开始准备动手了。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再给对方记上一笔。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小册子丢到对方脚边,神情冷漠地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五条清收回咒文,弯身将册子捡起,佯装不解地说道:自然可以,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麻仓好瞥了眼身侧,之前出现的蜘蛛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啾好像刚才只是他的幻觉一般。房间里,青年扬了扬手中的册子,微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帮忙,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你所说的救命之恩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不如就此抵消?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如果能遇上也不必手下留情,各凭本事。

    麻仓好完全没想到现在的走向,原本只是想语言刺激一下对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真的,听他划清关系就干脆一下子将两人所有的关联斩的干干净净,顿时气得够呛,强行压下心底突然窜起的怒火,揣着一身火气召出持有灵一声不吭的走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活该被人操//死,妈的!

    少年气冲冲的走了,过了一会儿,去收拾东西的安倍晴明回到房间,看见只剩下五条清一人,在庭院里看了看,又四处感应了下发现少年的气息已经慢慢消散,不免有些疑惑。

    童子呢?他问道,把人气走的五条清抿了抿唇,笑意微敛,垂下眼眸,有些低落地说道: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安倍晴明看着青年低落的神情,心里微叹,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可能还在气头上,过段时间就好了,等他下次过来我和他好好聊聊。

    五条清将脸靠在他胸口,轻轻点头,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不该没和你们说一声就走了。

    提到这件事,安倍晴明也不由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最后还是用着温柔的声线轻声说着: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你现在还在就好。

    五条清眼睫微颤,从安倍晴明怀中抬起头,看了半晌,小声问道:你不生气了吗?

    安倍晴明抬手抚着他的脸颊,望着自己怀中神情稍显不安的青年,眼底满是爱意:只要你还在,再大的气也消了。

    五条清怔了怔,唇角微微扬起,扬起头凑近了些,在安倍晴明唇角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随后退开,面色微红地说道:谢谢你,晴明。

    青年的举动还有些青涩,但较之以前也多了几分主动亲近的意味,安倍晴明心底软成一片,低下头对着唇瓣回了一吻,并说了句:不用客气。

    五条清眼睛睁大了些许,望着对方带着笑意的脸,像是受到感染般也慢慢笑了起来。

    他靠着阴阳师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身前,从少年手中得来的小册子被他放在那里。

    这个人是他的东西,消失与否应该由他来决定。

    冬日的深夜格外安静,位于深山中的安倍宅更是静谧地如同鬼宅。

    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鸦羽无声降临,五条清动作轻缓地拉开安倍晴明的房间,随后走到内室,坐在软垫边上凝视着陷入沉睡的阴阳师。

    他抬起手,看了眼自己手上在深夜也有些明显的咒文,垂下眼帘,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本来身为人类的他就不能陪伴婶婶他们多久,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后更是相当于多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阻隔着他和本丸之间的联系。

    尽管婶婶说他随时都可以回去,如今这样五条清却不想,稍不注意他就会让刀剑们沾上污浊,一旦处理不及时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只要他们心里依旧有他,对五条清而言就已经满足。

    神明临于天际,无限的生命中他也在神明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一段记忆。

    这样就足够了。

    他写了信放在房间里,晴明醒来后去叫他自然能够看到,要怎么和婶婶他们交代他一一写在了纸上,后续也安排妥当,现在该解决晴明身上的问题了。

    五条清呼了口浊气,将安倍晴明身上的棉被弄到一边,眸色微敛,尽量不触碰到对方的情况下解开单衣腰带。

    少年给的小册子上记载的解决方法很简单,在阴阳师身上用自己的咒力画下册子上记载的符文,随着符文成型,他和晴明之间的契约会再进一步,即时启动契约,抱着献祭的觉悟,他的灵魂会自动填补晴明身上的漏洞。

    不过最好直接画在肉//体上,为了不让晴明发现问题,今天晚饭的时间他还特意拉着人喝了不少酒,直到深夜确定对方睡下后才过来。

    现在就只需要按照册子上说的步骤一步步来即可。

    坐在旁边有些不太方便,五条清抿了抿唇,胯到阴阳师身上,小心翼翼的抬着身子避免把人压到,随后压下自己心底升起的羞耻,撩开阴阳师失去腰带束缚后散乱的衣领。

    肌肉分明的躯体慢慢映入眼帘,五条清呼吸渐渐放轻,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阴阳师线条分明的腰腹上,腹肌线尤为明显,像一块块排列整齐的方块,在夜色下隐隐散发着勾人触摸的诱惑。

    不知怎的忽然有些面热,五条清摸了摸脸颊,甩甩头,不知道自己突然紧张个什么劲,晴明有的他不也有?最多腹肌没对方多而已,其他的都一样,现在也不是盯着别人身体看的时候。

    他重整心神,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手指上凝聚着自己的咒力,随后将指尖置于阴阳师身上,回忆着牢记于心的咒文,从胸腔开始,一笔一画在阴阳师身上画下符文。

    他的心神都在专心绘制咒文防止出错上,没有发现阴阳师置于身侧的手指从他动作开始就悄然握紧,拳头上青筋微显,似乎正忍耐着什么极大的折磨。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一笔落下时,房间里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只不过其中一人没有半点表露出来,俨然一副沉睡于梦乡的样子。

    五条清摸了摸额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他额上就出汗了,明明没感觉多累。

    大概是符文已经画完,五条清心神放松了些许,小心翼翼收回腿打算坐到一边静等着契约升级。但因为跪得时间有些长了,刚抬起一点他的身体就有些不稳,连忙用手撑着一旁的软垫,紧张查看阴阳师有没有被惊醒。

    只是刚撩起眼皮,他就撞进了一双幽深至极的眼中。

    五条清呼吸都停了,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来解释现在的情况。

    炙//热的手掌从一旁抬起扣住他的腰,五条清被腰间滚//烫的热度烫得一激灵,顿时膝盖一软跪坐在阴阳师腿上。

    阴阳师一手搂住对方的腰间,一边撑着身体从软垫起身,散开的衣领从肩膀上滑落,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敞//露的身体。

    晴明我可以解释唔!

    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准备开口的青年一下被堵了回去,凶狠的吻一下将他刚想好的话搅得稀巴烂,后脑勺被人按着根本无法后退,热度惊人的手沿着背脊缓缓下落,经过的地方残留着能将人烤熟的热度。

    五条清想要把人推开,手指在触碰到光滑的肌肤时却不知道如何动作,错过了推开的时机,思绪渐渐被带入浑浊中。

    腰上一松,五条清还没反应就被口腔里乱窜的东西搅//合了,舌//头被吸//吮的有些发麻,黏//腻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分外明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松开,青年虚扶着阴阳师的肩膀喘//息急/促,眼神迷离眸光水润,细看之下瞳孔已经开始有了几分涣//散

    阴阳师这次并不打算放过他,炙//热的吻沿着下巴一路往下,青年的衣领从一侧滑落,圆润地肩膀和精致锁骨显露出来,白皙的胸膛在黑夜里好似泛着莹光。

    艳红的花瓣慢慢落在雪地上,阴阳师被上面悄然绽放的樱花吸引,低头含在口中,用舌//尖逗弄。

    晴明青年的手放在阴阳师的头上,不知是不是该抓着头发把人拉开。

    被触碰到的地方如同沾上了火星,不痛,但裹狹着燃烧理智的热意和令人大脑浑浊的异样情绪。

    吐出的气流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可见现在天气依旧十分寒冷,但青年却感觉自己如今身处熔浆,周身烫得惊人。

    不该的,晴明不是喝了酒这会儿睡的很沉吗?

    阴阳师稍一抬眸,漆黑的环境并不能阻隔他的视线,他能清楚地看到青年面上升起的酡红和眉宇间流露出的情//欲。

    他动作一顿,翻身将人压在软垫上,低下头再次含住诱人的唇瓣。

    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清忽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那样汹//涌的渴//望一瞬间冲进他的脑海中,如同在沙漠中暴晒行走了好几日终于找到水源般的饥//渴,这让他的喉咙也不禁多了几分干渴,控制不住的开始摄取对方口中的水分,甚至抬起手圈住对方的脖子不让人后退。

    阴阳师眸色微敛,手指移动,他想要看到青年露出更多渴//望的神情。

    他压下自己的渴求,耐心安抚着青年的情绪。青年被忽然冒出来的情绪弄得思考不能,浑浊的大脑也被带入更深的混乱之中。

    趁着青年未曾注意的时候做好准备的阴阳师呼了口气,忍耐多日,准备饱餐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就到了现在,

    童子:我跟你演戏你和我来真的?!

    晴明: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大概下章完结,其他的看看番外能不能写出来。

    第82章

    屋外狂风肆意大雪纷飞,屋内漆黑一片。

    阴阳师终于将自己心上脆弱的雪花握在手中,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真正拥有的瞬间却让人感觉再久的等待都是应该的。

    他细细啄吻着青年的脸颊,灵魂上的空缺这一刻得到了难以形容的满足,手指紧紧相扣,如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看似温和,却隐藏着至深的霸道紧握着不允许对方躲开。

    清低哑的嗓音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执着,他低唤着心上人的名字,被喊到的人却眉头紧皱,饱满唇瓣被齿贝咬的发白,身体像是受到了极大痛苦般不停颤抖着。

    雪花脆弱而敏//感,一点热意就能将其灼伤融化,阴阳师热烈的情意几乎让他置身于熔浆之中,被炙烤的恐惧让他颤抖不已,只是伴随熔浆而来的温暖也同样令人着迷。

    心底那股陌生的情绪把他的心湖搅得乱七八糟,他睁开因为疼痛水雾弥漫的眼,撞进一双述说着满足与怜惜的眼眸。

    那一瞬间,五条清忽然明白,自己心底腾升起来的陌生情绪正源于对方。那种浓烈的,让人几近不能呼吸的感情

    看着那双眼睛,看着那人因为忍耐而变得有些扭曲的五官,青年心底忽然叹息一声,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松开唇瓣无声说了几个字,良好的视线让阴阳师清楚捕捉到那几个字的含义,眸色顿时深了几分。

    他握住青年的手腕,拉到自己的脖子上,不让对方躲避自己的目光。

    阴阳师抚去青年额上溢出的冷汗,低下头贴着唇瓣轻声述说着爱意,像是要让青年知道他在自己心中有多重要,阴阳师身上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分动作都在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紧咬的唇瓣还是不受控制地溢出几分低//吟,杂乱无章的铃铛声毫无规律可言,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清脆。

    熔浆的温度过高,炙烤着空气中的水分,让整个房间都蔓延着一股呼吸困难的闷热,让人在寒冷的冬日里也出了一身热汗,仿如置身夏日。

    心跳和呼吸都随着铃铛一起变得没了章法,青年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放在了火山之中,每一次呼吸穿过心肺时都带着滚//烫的热气,体内的水分却随着火山运作一点点蒸发。

    真的会死的

    五条清趴在软垫上失神想着,澄澈的眼已经逐渐涣//散,如同被搅乱的清澈水潭,白皙手指无力捏着被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心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明明是来给晴明契约的,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

    清。灼//热的吐息落在颈脖上,热意让五条清感觉那一块的皮肉都被烤熟了一般,有些不适地动了动,阴阳师的呼吸急//促了一瞬,含住青年红欲滴血的耳朵声线暗哑:你不专心。

    做事不专心的孩子要惩罚才行。

    话音还未落下,青年如同濒死的天鹅般扬起脖子,随后落下,攥紧手指,脑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能被动迎接着属于他的惩罚,切身体会某些时候开小差真的会出事的。

    捕食者终于等到猎物进网,自然不可能就此放过。

    阴阳师任由自己心底的恶兽破笼而出,履行赋予对方的承诺。

    空腹忍耐许久的恶兽彻底按耐不住,缓解了腹中饥饿后它含着鲜美的肉慢慢品尝,吸//吮着饱满可口的肉汁,随后将美味翻来覆去仔细品尝个遍,再从内到外打上自己的记号。

    天光乍破,下了一夜的风雪终于停下,暴风雨过后总会是个好天气,几日未见的阳光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工作,敬职敬业地投射着自己的光辉。

    阴阳师拥抱着青年,喉中溢出带着餍足的喟叹,他抚摸着青年湿润的长发,手臂圈住腰身将背对着自己的人带入怀中紧紧相贴。

    青年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颤抖不已,混乱的思维多了一丝清醒,无力拉扯着环在腰上的手臂,想要从对方怀里退出去。

    好累缱绻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反而增添了几分色气和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阴阳师压下还未满足的恶兽,按住青年的腰腹不让对方从自己身边离开,从身后抱着青年,靠在线条流畅优美的颈脖上应了一声,洁白的雪地上已经开满红梅,阴阳师闭上眼,轻嗅着空气中融为一体的雪松和酒香,眉宇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