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哈哈哈的笑着跟在他身后,看起来是乐见其成的样子,大狐狸一脸焦虑,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这样的梦,应当是早已发生过的现实就算计较,也没什么用了,为何还要去看他受伤的样子?

    宗三蹙着眉想。

    不一样哦,走在他前面的大胁差转身面对着他,语气愉快地说,就算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我依然为此感到好奇,然后他选择满足我的好奇心,经过这样的仪式后,我们就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彼此浸染的程度也会进一步加深重要的不是以前,而是由此延伸出的现在与未来。

    听起来像是被驯养了似的,打刀轻声说,这样想被留下烙印吗?

    《小王子》嗯,还挺有趣的,大胁差笑了笑,你也可以试着驯养他,不过你应该是最明白的,我们自己不愿意的话,怎么能留下烙印呢?

    打刀微微抬眼,准备语言攻击一波对方,然而大胁差抢先将食指比在了唇上。

    能进入同一个梦境,那至少有着同样的心情,宗三,不要给自己的行为附加多余的意义。

    既然这里他暂时发现不了,我们还是先去好好享受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一天昨天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手机没电的我连个外卖都点不了OTZ

    过去的故事篇开始啦~

    不会很长,场景也很短暂,毕竟审神者要快点从自己浩如烟海的记忆里把这群猫猫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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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番外过去的故事其二

    医疗大楼内部与广场上相比要安静许多, 病床安静有序地在各层走廊接受下一道检查,然后依据医生在光屏上的指示进入不同的治疗室,走廊上几乎没有独自行动的人。

    虽然知道他就在这里, 但是难以判断具体的方位, 跟着电梯上下了几趟的鹤丸闭着眼靠在地下二十二层的墙上, 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兴师问罪的气势都要枯竭了, 这里面也真是大的离谱。

    小狐丸殿下, 你还有什么关于这里的印象吗?龟甲推了推眼镜, 虽然这里是主人的梦境, 但并不是单纯的重现, 要探知主人的过去,时间也真是紧迫呢。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扯着自己的领带, 似乎是想凉快一点,至于为什么热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这种完全封闭的建筑物中容易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大胁差感受着空气的流动方向,也许应当从医护人员的情报中入手, 毕竟搜查整栋楼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了。

    假设这里正好是主人给我讲过的世界, 小狐丸努力回忆着那个简短的故事,那么主人不一定是因为受伤才在这里, 还有可能是战斗后的修整。

    总之先盯紧优秀的医生吧,三日月沉吟,主公在这里的身份似乎十分奇怪呢。

    他没说是怎么样的奇怪法,只是笑着安排:那么,就请大家注意一下医生的动向与资料库, 如果在他们下一轮交班前仍不能找出主公所在地点,我们就要另想办法了。

    他话音刚落,一阵柔和的音乐就响了起来。

    或许好运气就要上门了。鹤丸睁开眼, 看向走廊另一端小跑着冲向电梯的医护人员。

    京墨睁开了眼睛。

    四周是安宁的黑暗,雨落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在身侧。

    又一次治疗结束了。

    他伸出手,准确地在一片漆黑中按下身侧的呼叫钮,然后解除了休息模式,从治疗舱中翻身而起。

    雨声远去,柔和的光线渐次亮起,机械合成的女声轻声询问他是否已完全清醒,测定中心将在十四分钟后到达。

    看起来这一次睡的时间不算长,这样也好,尽早结束这一切,他需要去轻松点的地方休息一下。

    感受了一下自己肌肉的僵硬程度,他从指尖开始慢慢活动起来。

    外层密封门开启的声音传来,病房门很快被敲响了,配备全套防护的医护人员小心地走入,双手展开放在身前以示自己的无害,在得到他的点头后谨慎地询问:大校,接下来是例行的精神状态评定,您是否还需要适应时间?

    不需要,直接开始吧。

    京墨将自己的长发扎为一束:脱掉宽松的上衣,□□着肩背坐在那里:等待一边的护士为他连接测定仪。

    不用害怕,我现在的状态仍是清醒的,感到背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京墨笑着安慰她,并不会一言不合就攻击你们。

    面色发红的女孩手抖得更厉害了,不过并不全是因为害怕。

    她用超出往日水平的速度为这位保持晋升最快记录的校官做好了准备,然后满怀希冀地等待着医生的评测结果。

    一百道题花费的时间并不长,京墨甚至可以靠以往的条件反射就回答完毕,但他还是很认真地配合着医护人员的工作,一道一道给出似乎是深思熟虑的答案。

    您的精神稳定性真是令人惊叹,很快就结束了评测的医生完全放松下来,听说您这次战绩斐然,但一同支援的人中您仍然是最先醒来的。

    只要我能醒来,就不会发生最糟的后果,京墨站起身,后续情况如何?

    明白这句话并不是真的在询问自己,医生立刻接通通讯器:大校精神力场稳定,满足会客条件,可以解除一级观察措施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站起身,向身前的军人深深弯下腰:您的下属正在探望室中等待,有任何需要我们做的请随时呼叫,无论是作为一名医护人员的身份,还是我个人,都愿意为您效劳。

    用不着这样客气,京墨弯起嘴角,你们辛苦了。

    能为您进行评测是我们基地全体医疗人员的荣幸,您是我们的英雄医生直起身,并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尊敬与狂热,相信下一次我们仍能与您这样相见。

    英雄吗?当病房中的人全部离开后,这位年轻的大校看着自己的手轻轻笑了一声。

    大校!

    不知多少人的合音传来,京墨收回了视线,看向被大力推开的门。

    太好了!

    门外涌进来一群肩章闪闪发亮的士兵,一边穿黑色制服的人被他们故意挤了个趔趄,不知道多少只军靴带着恶狠狠的劲在那黑亮的皮鞋面上踩过,让所有者的扑克脸上闪过一丝抽搐。

    对于这种小里小气的冲突行为,京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随他们便。

    您的精神状态已经稳定了,这些秃这些观察员还在这里干什么?站在前面的士兵粗声粗气地说,顺便给了外面正一瘸一拐离开的人一个瞪视。

    只是他的面色僵硬,瞪出去的一眼倒是像闹别扭等人回头。

    就算我醒来,这一层还有别人,这是他们的职责。京墨好脾气地回答,我作为重点观察对象,这都是必要的程序。

    他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战友,另一边的女性冷硬地回答,我们负责杀死敌人,他们则负责清理我们,这种职责有什么尊重的必要。

    绯红,京墨制止了她后面的话,战况如何?

    后续还有零星的交火,但总的来说,西河平原战况稳定,我们的战线推进速度符合预期。被叫做绯红的女性很快就压下了情绪波动,开始回答问题。

    在女性汇报战况的时候,鹤丸绕着这说不上哪里有些陌生的审神者转了三圈,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恨不得拿个放大镜观察他的身体状况。

    好像真的没有受伤。他有些放心又有些不满地咕哝着,在这里的属下也蛮多的嘛,居然没一个记得给你拿件衣服,小心着凉。

    啊!这就是主人在这里的装束了吧,龟甲在病房一角发现了军装,他窒息地捂住胸口,果然,这样的衣服,光是想一想穿上的效果,我就!

    总在莫名奇妙的地方上兴奋呢,宗三瞟了他一眼,你我就姑且认为你和鹤丸的意思相同吧

    哈哈哈,我也觉得主公快点穿上衣服会比较好哦,三日月笑着说,毕竟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嗯是公众场合,对吧。

    小狐认为,不能随时注意到主人状态的下属是不合格的。小狐丸解下自己的法披,想要为毫无所觉的审神者增添一点温暖。

    法披带着温度穿过了审神者的身体,大狐狸怔了怔,失落地将衣服穿回身上。

    在战场上只要注意身边的人是死是活,衣服厚还是薄根本就不在考虑之列,在基地里爱穿啥穿啥呗,屋子不是恒温吗?

    我们的大校这点特权完全可以有!爱怎么穿就怎么穿,风纪的人敢管就揍他。

    不论男女,没有一个进化出照顾人这种技能点的下属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未来被抨击了一番,都板着一张扑克脸围观他们光膀子的大校。

    位于视线中心的京墨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参谋部将你醒来的消息传播出后,这里大概会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

    绯红做了个总结,语气中有了一丝轻松:后勤安排了西南最好的疗养基地,我这就联系他们

    不用了,替我联系参谋部,我可以前往下一个战场,京墨抬手终止了她的话,抓紧时间。

    什么意思?

    京墨起身去拿他的制服,将咬着嘴角的绯红抛在身后:我的精神状况暂时不需要疗养,转让给别人吧。

    大校,你再考虑一下吧,另外一个士兵艰难地说,你已经连续十场高强度作战了,击杀数击杀数早就超过了阈值,本来参谋部就打着要让你继续作战的盘算,是绯红收集百人案例,提交了三次检定程序他们才同意这次疗养的

    人形兵器也是会有损耗的,对后勤来说造价越昂贵越值得小心保护,但对参谋来说,只存在于如何发挥出它的最大效用,既然是兵器,那么损坏就是必然的。

    损坏在战场的兵器并不可惜,不能使用才是没有价值。

    损耗体现在击杀数和精神力场稳定性两方面,一般来说两者呈现负相关,在达到某个击杀数上限时,他们这些人形兵器也会因为精神力场不堪重负而崩毁。

    死亡或者完全迷失自我的疯狂。

    目前为止,只有京墨是个例外。

    他的击杀数不断积累上涨,精神稳定性却恒定不变,是理想中最完美的兵器,但当他真的出现时,人们又恐惧于他那不知何时才会坍塌的精神,生怕哪一天他醒来后突然失控毁灭身边的一切。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理想只是理想,不受感情影响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战争进行了这么多年,无数的前例都告诉他们无一例外。

    参谋部明显是想在这架兵器解体之前,将他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绯红所做的,就是从无数血淋淋的案例里找出规律,一次又一次申请检定,说服参谋部用修整延长这架兵器使用的时间,让他存在的更久一点。

    她努力了十场战斗的时间,终于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谢谢你,绯红,白衬衣的袖口漫过手腕,京墨一边系扣子一边回头微笑,但我并不需要。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勉强,像是在说一个再自然不过的普遍真理:把这个机会让给那些需要的士兵吧。

    短发女军官站的笔挺,她一声不吭地行了个军礼,风一样冲了出去,但连关门的声音都是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