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姐你快看,这本古书原来是有字的!

    我瞧瞧,真的哎!什么是魂相守,这是叶掌门的字迹哎~

    后头的金字写得啥,快念念。

    魂相守是黎复魔族的祖传之石,刻上名字的二人此生绑定,一人生死,另一人不可与其他任何人结为道侣。违者道侣必将惨死。

    这哪里是什么魂相守,这是强行守寡啊!

    掌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是被人刻了名字吗?

    这么恶毒的事情怕是只有之前那位假掌门能做得出来!一定就是他!若是他把自己的名字和叶掌门的刻在了一起

    两个女弟子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我们掌门就得为这样的人守寡一辈子!!

    ***

    月光经过水晶窗棂折射出夺目而静谧的颜色,一只小狐团在地上,静静地等待叶君晰的归来。

    师兄对他,不是不喜,是十分欢喜。

    不归秘境的那两个小童就是黎复魔族,他们被郑秉一所救,将祖传之石给了他,石头最终落在沈故的手上,刻了名字。

    他此前一直追问师兄,沈故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师兄不言,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被施了禁言术,说不得。

    师兄知道郑秉一在自己手上,却并不讨要。师兄日日都去书房,也许那本古籍平日里就摆在最显眼的桌案上。

    师兄什么都想好了,却不能说。

    原来是他错怪师兄了

    师兄心里一定在骂他浑蛋,难怪师兄都不抱他

    趴着趴着竟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将它抱上了床。

    栀子花香

    是师兄!

    谢颜激动得不敢睁开眼,怕自己醒来师兄会将它赶下床,于是便继续装睡。

    脖子上的固型环被摘下,他瞬间恢复成了人身。

    冰凉凉的玉手搭在他一侧的肩膀上,将他翻面朝下,尾椎骨一阵疼痛的按压,那是师兄在给他上药。

    这是被人踩了吗?这么不当心

    师兄将药膏敷在上头,替他按|摩了一阵。

    先前是骨疼,如今是心痒。

    师兄的指尖在他的心头敲打,他早就起了反应,激动又害怕,唯恐师兄将他翻面漏了馅。

    还好,师兄替他上完药后,只是从他身上跨了过去,静静地躺在里边。

    被褥掀起,将他二人罩在一起,也将那花香拢了起来。

    微凉的手指描绘着他的断眉,师兄低低叫了他一声阿彦,他按捺住心下的激动,继续装睡。

    傻瓜。

    那两个字带着十二分的宠溺简直要把谢颜的魂也勾了去,在叶君晰主动过来献吻的一刹那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捉住那只玉手将它按进被子里。

    被回吻得措不及防,叶君晰这才明白谢颜方才都是装睡,此时再套固型环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他只是佯装愤怒,狠咬了一口谢颜:滚下去。

    谢颜按着他的双手,他半点挣脱不开,可嘴上却是在求他:屋内未熄的那盏就是搜魂灯,师兄我都知道了,是我浑蛋,师兄别赶我走。

    你唔

    稍显迟疑的话被谢颜吞了进去,谢颜的心跳声是那么明显,包裹在心脏之外的血肉都是滚烫而热烈。

    咚咚

    咚咚

    不知何时他的心脏也受其感染,狂跳到几乎要停掉

    纱幔浮浮,云收雨歇。九条狐尾将他拢在怀里,一睁眼便能见那双星眸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师兄不再多睡一会儿。

    不了,通知乐师妹,我们启程去岐南山。

    师兄这般有精神,那便是我的不对了。

    他撑起身却又被谢颜扯了回去,结实而有力的臂弯枕着却比任何卧具都要舒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惹得面前人一阵笑。

    谢颜微笑时眼角细长,点点星光,风情无比,他伸手将垂着叶君晰胸前的银发往后一撩,顺着下颌线勾起美人的下巴,含起两片薄唇琢磨了起来。

    院里的木槿被吹得颤颤巍巍,蕊中的清露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秋风摇了数千次,那滴清露才顺着粉白饱满的花瓣滑落下来。

    钟介然刚要将这朵开得极盛的木槿花采下来,就被乐沅荀喝止:住手,师兄最不喜旁人采他的花。

    啊?荀儿不是最喜欢木槿,吾就是想

    想什么,你应该求师兄借一株给你养,而不是趁着师兄休憩,来他院子里偷花。

    乐沅荀的肚子有些大了,走起路来依旧带风携云,她收起玄化白贝扇啪一下打在钟介然的手背上,顺带狠狠瞪了他一眼。

    钟介然立刻收了手,扶着乐沅荀哀求道:荀儿你当心着些,别走那么快嘛!

    扇子一展,乐沅荀得意地挑挑眉:放心,我好着呢,我还要和掌门师兄去岐南山搜魂呢,我可先说好,你要拦着我,我这肚子里的宝宝就不要了!

    不拦不拦。

    钟介然连忙安抚,心里却是觉得乐沅荀没这机会。

    听说叶君晰去妖界好几回了,都是空手而归,段灼尘显然是不愿借出搜魂灯。

    所以,荀儿去岐南山这事。

    完全无需担心!

    万万没想到,钟介然的这份自信只维持了三日,叶君晰就来通知他们动身了。

    随行的还有谢颜!

    不得了不得了,宫少主来了,此行就更加凶险了!

    搜魂可是要剜心取血的,谢道友对君晰爱得如此深沉,怕是看一眼都要发狂。

    钟介然劝不动乐沅荀,只能带上许多瞬移的符纸以备不时之需。

    乐沅荀一样忧心忡忡,一路上扶耳传音为其洗|脑,没想到谢颜却一反常态地肯定道:乐师姐,你不必担心,我现在没有心魔。你还不知道吧,师兄剜心取血都是为了我,师兄如此爱我,我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第86章 [最新] 三界大婚 不好,快,快拦住他们!快

    剑入胸口,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灯盏。

    平平无奇的油灯突然一改红色的火光,幽蓝色的烛火跳跃起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扭曲

    师尊?师尊!

    沈向卿的背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他连忙朝前追,却被突然丛生的荆棘绊住脚。

    他重重摔在地上,天空已是乌云密布,一声雷响后倾盆大雨接踵而至,血水与泥水混在一起流成小溪, 源头是自己被荆棘搓穿的赤|裸脚心。

    他怎么会不穿鞋子就出门?

    叶君晰正在疑惑,余光却看见沈向卿的背影渐行渐远了,他连忙爬起身就要去追, 身后却听见有两个熟悉点声音在呼喊:

    师兄,师兄快停下!

    够了够了,再多你连持灯了力气都没有了!

    迷雾重重,叶君晰恍然听见谢颜和乐沅荀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放了许多心头血, 搜魂灯这样的阴邪之物会吸引生者献祭,外人无法控制。

    方才他差点就要丧命了!

    叶君晰连忙拔出剑,抚平自己的伤口。迷雾中谢颜、乐沅荀以及钟介然三人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搜魂灯燃起, 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可以寻找, 岐南山地势险峻, 要搜寻的范围极大,全数兜一遍也要一个多时辰, 更不用说细细盘查,要想找到沈向卿的魂魄,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然此刻叶君晰却抬手一指,十分笃定地说:师尊的魂魄就在半山腰那片竹林里,速去!

    ***

    竹林并不大, 稍稍用搜魂灯一照便能看出其中一棵竹子泛着幽蓝色的光。

    沈向卿的魂魄就附在这竹子上!

    谢颜惊喜地呼喊,在另外两个方向搜索的乐沅荀和钟介然也连忙赶了过来。

    只见叶君晰将搜魂灯放在地上,对着这棵蓝竹郑重其事地磕了一个头,取出一个水晶瓶,瓶口对着竹节乞求道:神仙,求您救救我,收我为徒吧!

    叶君晰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方才锁魂灯出现的幻影与五十年前他被师尊救起的那日极其相似,所以他确信师尊的魂魄也和当日一样,居于竹林之中。

    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只是不知用这种相似的方法能否将师尊的魂魄从那竹子上请下来。

    秋风拂过,吹落一片黄色的竹叶飘入灯盏之中,触血即溶。

    竹子依旧泛着蓝色的光。

    显然

    并不成功。

    乐沅荀瞬间明白了叶君晰的意图,连忙欠身道:沈掌门,魔尊和妖王杀过来了,乐长老请您速速回去!

    依旧

    不为所动。

    额清月剑派的钟仙师被魔尊捉走了,还请沈仙师为仙界主持公道!

    钟介然的尝试也已失败告捷。

    收徒、剑派、仙界沈向卿竟然都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眼看着血就要燃尽,谢颜突然跪在叶君晰的跟前,执起他的手,吻在他的指尖:师兄,嫁给我,好不好?

    刹那间,附在竹子上的魂魄朝着谢颜飞扑过去。叶君晰连忙念动咒语,将其收入瓶中。

    魂灯熄灭,谢颜的那张脸似乎也跟着阴沉下来。

    吾的妈耶!原来龙阳剑派这么狗血!原来以为叶道友对沈仙师是单箭头,宫少主还稍稍有些回旋的余地

    这下好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被宫少主捅了,叶道友再傻也懂了,马上就要和沈仙师双宿双飞了!

    瞳孔地震的钟介然连忙朝着乐沅荀使眼色,示意她挨自己近一些,好随时贴瞬移符。

    然谢颜却拉着叶君晰的手从他二人之间穿过,路过他面前时特地打了个响指,冲着他得意洋洋地说:哼,你们都不懂~

    钟介然还在回味谢颜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鼻息间一股焦味,扭头才见自己的布兜不知何时烧了起来,里面符纸都已燃成了渣渣。

    ***

    魂入体内,不过半月,沈向卿就醒了过来。他回到子含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叶君晰过去。

    叶君晰去了,还带上了谢颜。

    三人彻谈了一整夜,突然门打开了。

    扫洒的小道童连忙躲在树后,隐约间他听见房中的沈仙师愤慨道:如果不是他,你我一定会结成道侣,终究是不该让他入了剑派!

    门口的叶掌门牵着谢长老的手,淡笑如风:师尊已经用锁情环试过一次如果了,师尊成功了吗?

    缘分天定,情由心起。我对师尊,从未动心。

    一缕秋风,吹散话音。

    不知何时,他头上的掌门玉冠已经变成了一支凝脂白润的九尾望月簪。

    ***

    魔尊独子大婚临近,钟海棠叮嘱左护法准备的千里红妆,将整个龙阳剑派堆成了红色。

    红绸飘飘,山上却不见几人,只因他们一半去了魔界观礼,另外一半则留在剑派内忙前忙后的给叶长老准备送亲事宜。

    魔界更是热闹,大婚前一日,每家每户就准备好了红灯笼,为魔界少主贺喜。各类酒社茶馆为了应付三界涌入的仙修和妖修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妖王和魔尊的梁子解开了,数以万计的妖精涌入魔界,为前任妖王段子鸢的小郎君致贺。

    当然,他们更想看一看这现任妖王差一点娶过门,却成了自己外甥媳妇的叶仙师到底是何模样。

    七月初七,魔界正殿,金叶洒地,三界之人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唯有高台上一段红似艳阳的新娘步道是无人。

    众人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期盼着魔界少主将叶仙师迎娶回来。

    阳光明媚,本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突然大风骤起,吹来一朵五彩祥云,下起了太阳雨。

    仙界来的人悉悉索索一阵疑问,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下起了雨?

    各色妖精喜笑颜开:咱们这位小郎君可是白圣狐族,狐狸娶亲,那就得下太阳雨!

    而此时,喜乐奏起,一只火红的凤凰划破天际,将那一朵彩云烧起。

    火光通天,凤凰盘旋九圈,撒下一片凤凰花雨。

    一位身着金龙喜服的男子自火凤上一跃而下,从他英气十足的断眉可辨出此人正是魔界少主,也是今日的新郎宫哲彦。

    新郎抱着另一银发美人缓缓落了下来,而后揽着美人的腰将其放下,牵手并步于高台之上。

    银发美人头顶金鸾冠,身披红鲛衣。一双红眸只淡淡扫过台下,都让众人有种心灵被击穿的战栗。

    微微一笑间,万千赞美之词,都突显苍白。

    萧老板特地在美人的喜服上用金线勾了栀子花,步履间散发的栀子花香让人恍然觉得眼前的银发美人是万年花妖化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结印礼成!

    随着左护法一声高喝,礼炮骤起。

    谢颜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此刻可以看见有一根红线将他与师兄的小指牵了起来。无论他眨眼多少次,都不会消失。

    再也不用什么问心咒,也不用什么追踪术,仅凭这根红线,他就能永永远远追寻到师兄。

    而尾椎骨半寸之上的灼热,也在昭示着他与师兄道侣之印已成!

    他的手开始颤抖,连走路都变成了同手同脚,惹得台下一阵哄笑。

    觥筹交错后,宫北屹将他再次叫道台前,取过自己大拇指上的戒指就要替他带上。一旁钟海棠激动得跺脚,暗自雀跃:快,快,快!

    就在戒指要套入他拇指的瞬间,叶君晰突然叫到:阿彦,快跑!

    众人皆是一愣,连谢颜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下意识地转身,见叶君晰已经在他面前铺起了一道冰阶。

    那冰阶直通云霄,如同水晶,通体晶莹,熠熠夺目,更耀眼的是三阶之上还立着那位刚与他结为道侣的绝世美人。

    方才师兄不是还坐在钟海棠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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